《无医》5
抱歉，这两天课紧，更新晚了 /笔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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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无羡独自踱回了诊室，本不长的一段路，可他此时脑中思绪杂乱，脚下也随之走走停停，硬是走出了蹒跚的架势，可他刚理清一点头绪的思考在推门的瞬间被打断了。
罗青羊见他进来，赶紧迎上去：“哎魏大夫，你有没有我们今天实习课的时间表？我手机忘在家里了。”
魏无羡反应慢了一拍，而后才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她：“哦，你自己找找吧，在相册里。”
“哦，好。”罗青羊拿着手机又坐了回去，“你今天怎么了？心不在焉的。”
“唉，别提了。”魏无羡坐回自己的座位，准备开始工作换换脑子。
“呦，被谁把心偷走啦？”罗青羊捂着心口，一脸戏谑地冲他笑。
“…”魏无羡坐着没动，一脸沉痛地望向她，“你变了，你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可爱的绵绵了。”
“……”罗青羊反被他逗的脸颊泛红，低下头翻相册顺便转移话题，“你这人真无聊，相册里全是骨头架子，连张自拍…咦？这是？”
罗青羊还没翻到她要的时间表，倒是先被两张照片吸引了视线，照片上的少年面色苍白，薄薄的甚至透出青色血管，却是独特的好看，她想起来了：“这不是你主治的那个小男孩吗？长的真好看诶。”
“什么？”魏无羡像是被按到了体内的什么开关，猛地抬起头，罗青羊把手机举到他面前，他端详了两秒才记起，照片是那天在ICU病房门口临时拍的，“哦，这个，你不说我都忘了。”
魏无羡顺势把手机拿了回来，又笑嘻嘻地端详起来，罗青羊看着他变脸比翻书都快，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有点令她脸红心跳的想法，不但想了，她还顺口说了出来：“你们俩…有情况？真的假的？你……”
魏无羡不要脸惯了，此时也安之若素，他对着罗青羊举起手机，把蓝忘机的脸和自己摆在一起，痞气地提起嘴角朝她笑：“怎么样？配不配？”
罗青羊憋着笑，脸更红了：“我的天，怪不得那么多小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追你你都不理，原来好这一口啊。”
“唉，八字没一撇呢。”魏无羡又趴了回去，对着手机屏幕出神。
罗青羊听他这话才冷静了些：“你可想好，小朋友早恋可是不被允许的。”
“…他才不是小朋友。”魏无羡的压着声音，甚至显得有点委屈了，“他都十七了，明年就成年了，不小。”
魏无羡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，压得他难受，却又疏解不了，他只能怪医院消毒水味儿太重，吸得人脑子都不清楚了：“我出去转转。”
说完他就转身出门了，根本没给罗青羊反应的机会，她刚想说我要查的时间表还没找到，就只听诊室门咯噔一声闭紧了，心里有点苦。
魏无羡路过二号病房时犹豫了一阵，最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，病床上的少年抬眼看他，眼睛还是红红的，身边没人陪，蓝曦臣去料理父亲的后事，蓝忘机行动不便，只能独自留在这里。
魏无羡坐在他床边时蓝忘机又低下头，声音冷冷的：“有事吗？”
“有啊，我来查房的。”魏无羡大言不惭地开口，突然反应过来手里空空的撒谎都没底气，“额…那个，记录册啊…走的急忘带了。”
蓝忘机没再接话，时间像是凝固了，魏无羡指尖在大腿上点了十来下才干干地开口：“别…太难过了。”
“别说了。”蓝忘机像是不愿提起这事。
魏无羡听话地闭嘴，两秒后索性转身将蓝忘机的脑袋扣进了怀里，细软的发丝扫过他的下巴，十分的缱绻意味，他明显感到蓝忘机身子僵了僵，心里不能自控地凉了半截，却还是若无其事地开口：“有我呢。”
蓝忘机脑袋埋在他胸前，不知道什么表情，只听到他闷闷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魏无羡心情又好了一点，却不合时宜地词穷了，他顺了顺蓝忘机的后背，无声地熨平他压抑的负面情绪。
两人都像是有什么呼之欲出的话堵在嗓子口，可谁都没有再说话，魏无羡抿了抿嘴，又手痒地去捏他的脸：“我接着查房去啦。”
蓝忘机看着他逃一样地出门，没戳穿。
魏无羡走出医院大门，去旁边奶茶店买了一杯奶绿，好久没喝过甜的，现在竟有些想了，他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嘬了一口，说是花园，这个天气花草都枯萎了，一片片黄黄的东西瘫在地上，看的魏无羡整个人都不精神。
他掏出烟盒，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提出来一根叼在嘴里，也没着急点，靠上靠背又向后仰头，就着这个不怕扭了脖子的姿势摊在长椅上，呼吸了两口新鲜雾霾便闭上眼睛，脑仁疼。
是喜欢的，但是这又能如何？谈个恋爱试试？
魏无羡从没对谁没动过这种心思，到现在甚至单身上瘾，他这两天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思考，踌躇不定。
起初他为消化这份感情而思考，甚至束手束脚，囿于原地，后来从心动的原委到每一步的发展态势他都烂熟于心，甚至连函数分析式都能信手拈来，可近在咫尺的下一步却如何也迈不出去了。
“还是不太自信啊…”他叼着烟口齿不清地自嘲，“真怂。”
魏无羡揉乱了细软的发丝，有清淡的甜橙味不引人注意地潜行，蓝忘机的一举一动总让他回不过神，像是漂泊已久的旅船，早已孤独习惯，眼前却突兀地出现了一块从未有人涉足，看似严寒实则温暖如春的岛屿，他揉揉早已木然的眼，颤巍巍地拉起最后一截老旧的船绳半信半疑地抛过去，借着这一点点羁绊试图靠近，他生怕这打了几个结的破绳会突然崩断，生怕那人眼睁睁从自己身边消失，这如履薄冰的关系一点点将魏无羡的忍耐度拉近阈值，被称为“骨科交际花”的他此刻像个失了糖的孩子，在夜幕下踽踽独行，急切却无策。
“谁怂啊，”魏无羡嘴里的烟突然被人拿走，“你这是把自己的骨头给谁移植了？”
“……”魏无羡朝温情撇撇嘴，调整了一下自己引人怀疑的瘫痪姿势，“情姐姐行行好，给借个火。”
温情闻言将烟又塞回了他嘴里，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上，魏无羡深吸一口才回魂似的坐了起来，却又没忍住叹了口气。
温情给自己也点上一根，坐他身边轻轻吸了一口，“啵”的一声吐出个小烟圈：“怎么了这是？情感危机？”
魏无羡被她一句话就噎住了，颓然道：“您真料事如神，当医生真是屈才…”
“嚯，”温情有点难以置信地打量着他，“看来危机相当严重。”
魏无羡把整张脸都埋进手里，瓮声瓮气地嘟囔：“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…”
温情：“……”
魏无羡露出一只眼睛偷瞄：“给你个提示吧，不是女孩。”
“嗯，所以呢？人家把你甩了？”温情语气平平。
“不是…”魏无羡有点脸红，“你有没有听到关键部分啊，我竟然喜欢男的了。”
“这个啊…其实我早都怀疑了，我以前觉得你不是gay就是情商为负，”温情忍不住想笑，“说不定我真不适合当医生，不如去算命，现在的小女孩都喜欢算情感运势，我搞这个说不定能发家…”
“…”魏无羡难得没跟着贫上两句，他把憋在心里的事说出口后才感觉稍稍轻松了一点，又整理了一下思绪，继续给温情描述了个大概。
“逗呢吧。”温情被呛了一口烟，眼角有点泛红，“我还当谁把你甩了，敢情这才萌芽阶段啊。”
魏无羡抿着嘴没接话，只是自顾自地吸完了一支烟。
温情：“去告诉他啊。”
魏无羡：“告诉他什么？”
“你喜欢他呗…”温情朝他皱眉，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，“…看来我之前的两个猜想都是准确的。”
魏无羡两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，却没反驳：“没辙，别的都能重来，这事儿又试验不成，我还得考虑考虑。”
“考虑个屁。”温情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架势，“再考虑人就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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